2015/03/17

《超時空攔截 Predestination》,一條孤獨的蛇

「蛇吞吃了它的自己的尾巴,周而復始,何謂始,何謂終……」

電影《超時空攔截 Predestination》改編自我很喜歡的科幻大師海萊因的短篇作品《All You Zombies》。如果說,故事《All You Zombies》是在跟觀眾解釋,蛇是如何開始吃自己尾巴的,那麼電影《Predestination》所呈現地,就是進一步去演繹,伊森霍克所扮演的這條蛇,最終是怎麼將自己吞噬......



原著小說最後的時間點,是停在老爹酒吧,並無交代中年約翰之後的未來,所以「旋風炸彈客」成了電影編劇的「新意」。在「時間悖論」的基礎下,中年約翰一方面竭盡所能要找出炸彈客,另一方面也為了讓自己的「歷史」能繼續存在(自己創造自己的生命歷史),而不斷地會有中年約翰帶著年輕約翰,走那麼一趟宿命般的時光旅行。

先不論「旋風炸彈客」這個鋪陳是否太通俗,從結局我們可以得知,中年約翰因為做了太多的時光旅行而導致精神異常,老了成為炸彈客,當然,老年約翰也就會被中年約翰殺死,也就不會有1975年紐約大爆炸了。

好玩的就在這裡開始,年輕約翰回到過去遇見珍是個必定的圓,那麼中年約翰殺了老年約翰也會是個注定的圈。為了自己的任務,中年約翰必須殺死老年約翰,為了拯救一萬多人的性命,中年約翰不得不殺死老年約翰,而這結果使中年約翰注定發瘋,原因也許不是因為時光旅行,而是他知道,生命有如莫比斯環的他,未來必定會有千千萬萬個他,走向這一幕,完成「自殺」的儀式,才能完結他的歷史。我們所看到的結局,不是首次或唯一的發生,我們所見的,是大氣循環裡的雲、雨、霧、露、霜、雪、水蒸氣,這個故事的任何一點,都是開始,也是結束。一定會有炸彈客,中年約翰也必定會將老年約翰殺死,殺死自己的他鐵定發瘋,因為他了解到了自己為何會成為炸彈客,他也許會勸中年約翰選擇不要殺死他來改變命運,但固執的自己怎麼會聽自己的話呢?

假設像《迴路殺手 Looper》一樣,不殺死老年約翰,而是中年約翰自殺,不就沒有炸彈客了嗎?好像沒錯,──不,如果沒有炸彈客,中年約翰何須自殺?又假設中年約翰沒殺死老年約翰,回去好好過生活,是不是就能改變自己的命運?──不,他見到了炸彈客,就表示他未來一定會成為炸彈客。(如果要創造平行時空,那又會是另一個故事了。)

許多時空穿梭的電影,如《魔鬼終結者 The Terminator》、《今天暫時停止 Groundhog Day》、《未來總動員 Twelve Monkeys》、《迴路殺手 Looper》、《真愛每一天 About Time》、《星際效應 Interstellar》,都在試圖告訴我們,生命與時間時如此的寶貴,然而在當下的我們又是那麼輕易地讓其從指縫間溜走,我們該如何回應自己?當《超時空攔截 Predestination》一結束的剎那,觀眾席裡立刻響起了一片不覺莞爾的笑聲。我想,也許這就是最好的答案。

*2007年的小說讀後感想:
http://jungjacob.blogspot.tw/2007/05/all-you-zombies.html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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